屈辱




他已經太老了,不適合再改變價值觀。
「白痴般的鄉村生活」是心中對女兒的選擇最真實的批判。
但他沒有其他地方去了。因為醜聞,他辭去大學教職,
躲在女兒的農場生活。

慾望是怎麼讓他重新活過來,沒有人想知道。
沒有人想接受超乎他們想像的事。
他在未完的歌劇中詠嘆浪子的愛情,唱給狗聽。

三個惡徒闖入,反鎖家門,他試圖衝進去救女兒。
汽油被潑在頭上,綠色火苗從眼前蔓延,
他在反鎖的廁所中拼命澆馬桶水滅火。
終於開了門,女兒只剩一件浴袍狼狽站在他面前。

儘管他多麽想幫忙,多麽想擁抱女兒,
多麽想承擔她的痛苦,多麽想帶她離開重新開始,
但他再也無法有更多的理解。
他已經太老了。
他是個男人。

他不明白一個受屈辱的女人懷了孕,
為什麼仍堅決與惡徒住在同一塊土地上。
他不明白,他只覺得屈辱。

_________________

不得不承認,人之間永遠的隔閡,
所以人才發明了愛。


—讀柯慈的《屈辱》, 2020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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