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0621
一個失語的狀態並不是無話可說,而是我們像是再也找不到方法沈靜下來,回想曾經發生的事。每分每秒都有發生的事。意義有時會在腦裡編織,傷心或快樂有時會突然湧現,但是,時間之流是不會停的,所有值得留意的細節不知不覺匯集到了深不見底的大海。故事和音樂是一個凝固的方式,攝影我不確定是不是,因為它太快速了,快速到我們有時難以辨別凍結下來的攝影表象,與自己內心和他人眼光之間的關係。
回顧以往的工作履歷,雖然腳開始慢慢踩在地上了,但發現自己從頭到尾並沒有真正進入到社會,從頭到尾都在邊緣徘徊,我指的社會是所謂的主流社會,對於技術之外的能力也要有精確的語言描述,我發現AI做的更好,謝謝他讓我知道自己是個有用的人。在社會中或是職場,一個人的能力會比一個人的喜好和選擇重要,這麼簡單的事情也是到現在才發現。
調了勞保明細,發現自己那麼飄的人也是扎扎實實的工作了超過十年,從大五就開始接了第一份正職工作,因為把被遺棄的小貓帶回家養,我的戶頭卻只剩不到一千塊。一畢業也緊接著下一份工作,可以拿錢回家對我來說是一種證明,證明自己是有用的人,所以也一直沒有想過孝親費為什麼那麼不合比例的高。(暗自希望媽媽是幫我存起來投資,某天會一起還給我。)
在成長過程我有自己的自我認同,一個是底層,一個是醜。就算爸媽努力讓我們衣食無缺,甚至學習才藝,我依然有很重的匱乏感。因為家裡節儉的關係,習慣了想要什麼是不用做夢的,根本連想都不要想。
國中時媽媽帶我去諮詢牙齒矯正,因為我有兩顆牙齒只有乳牙,沒有恆齒,它們總有一天會掉下來。我不知道這是什麼造物者的爛設計,所以我從來不想相信神,因為真的有神的話他也太兩光了。
總之牙醫說差不多十萬,他開玩笑問我,是不是要自己付?結果我開始在診所大哭,哭到停不下來,媽媽和牙醫都毫無頭緒,他們不知道對十三歲的我來說十萬是天文數字,我不斷想著爸媽要辛苦工作多久,才能讓我矯正這該死的牙齒。
高中畢業時幻想在畢業典禮上可以得到人生的第一束花,但是沒有,我和媽媽說沒關係,我知道你們是節儉的人。沒想到這句話刺到了媽媽。從那時候開始我決定以後都要自己買花。
另外一個認同是醜。從小因為姊姊漂亮,不管到哪裡都會得到許多稱讚,而我則是那個又矮又缺牙齒的小孩,加上有愛訕笑的親戚,開玩笑多了我也覺得自己是醜女。她就這樣定居在我的心裡面,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後,聽到有人稱讚我漂亮,我都還是會覺得他是不是眼睛或是審美有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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